楔子:黄河咆哮的记忆
滚滚黄河水,自昆仑而来,裹挟着黄土高原的泥沙与亿万年的故事,奔腾不息。流经金城兰州时,它时而温驯如带,滋养两岸沃土;时而又如狂怒的巨龙,掀起滔天巨浪,吞噬田地房舍,留下无尽的苦难与传说。在兰州城古老的记忆深处,镌刻着一个名字——晏公爷。中山桥东,黄河之滨,曾有一座香火鼎盛的晏公庙。庙中南殿,塑像威严:一位将军,一手紧握寒光凛冽的宝剑,一手死死扼住孽蛟的咽喉,作奋力斩杀之状。壁间嵌有小碑,细述这位将军如何于黄河肆虐、城垣将倾之际,挺身而出,力挽狂澜的故事。据《甘肃通志》、《重修皋兰县志》记载,此庙康熙三十五年曾重修,足见其历史悠久,百姓感念之深。传说中,这位晏公爷神通广大,每逢黄河暴涨,疑为“蛟”作祟,人们便会祈求他的庇佑,如同祈求“金花娘娘”赐雨一般虔诚。
展开剩余92%然而,这位被兰州百姓世代供奉的“晏公爷”,他的真实身份与故乡,却在历史长河中一度模糊,直至一位执着于文史的学者——靖远张尚瀛先生,在一次偶然的下乡访古中,揭开了尘封的真相。在那个科学尚未昌明的年代,一段被谱牒铭记、被口耳相传的英雄史诗,终于得以重见天日。这位力斩黄河孽蛟、拯救万民于水火的英雄,并非虚无缥缈的神祇,而是实实在在的人,一位来自黄河下游靖远县大庙乡的铁骨将军——王元亨。他因功被朝廷封为“晏公”,其事迹,在《王氏家谱》中得以确凿记载。一段关于忠诚、勇气、牺牲与乡土深情的壮丽篇章,就此展开。
上卷:根植固原,戍边靖北
第一章:固原烽烟
大明万历年间,西北边陲,风云激荡。陕西固原军事重镇,地处三边要冲,历来为兵家必争之地。此地民风剽悍,尚武精神深入骨髓。花崖湾村,一个依山而建、看似寻常的村落,却孕育着不平凡的血液。村中王氏一族,耕读传家,兼习武艺,子弟多为军中健儿。
这一年,鞑靼铁骑再次叩关,烽烟骤起。朝廷急令征调边军,固原镇首当其冲。花崖湾王家祠堂内,气氛肃穆。族长王鼎,年逾五旬,鬓角染霜,但腰杆挺直如松,目光锐利如鹰。他手中紧握着一纸调令,声音沉缓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:“朝廷有命,我王氏男儿,责无旁贷。此次戍守之地,乃是黄河以北,靖虏卫(后改靖远)大庙堡,博罗口!此乃扼守虏骑南下的咽喉要道,凶险异常,责任重于泰山!”
堂下站立着一位青年,约莫二十出头,正是王鼎的侄子,王元亨。他身量高大,肩宽背阔,面容棱角分明,一双眸子漆黑深邃,闪烁着坚毅的光芒。自幼受叔父严格教导,习练家传枪法与骑射,一身武艺在同辈中已是佼佼者。他身着半旧的皮甲,腰间挎着一柄寻常铁刀,虽无华饰,却自有一股沉稳干练之气。听完叔父的话,他上前一步,抱拳朗声道:“叔父,元亨愿往!保家卫国,乃我辈本分!”
王鼎看着英气勃发的侄子,眼中既是欣慰,又深藏忧虑。他拍了拍元亨的肩膀:“好!不愧是我王家儿郎!博罗口直面虏庭,非智勇双全者不能担此重任。元亨,你此去,不仅要守关隘,更要安民心,开垦戍边,将我王氏忠勇、仁厚的家风,播撒于靖北大地!记住,你守护的,不仅是朝廷的疆土,更是身后千千万万父老乡亲的身家性命!”他解下腰间佩带多年的一柄古朴长剑,郑重地递给王元亨,“此剑名‘镇岳’,随我征战多年,今赠予你。望你持此剑,守土安民,不负先祖荣光!”
王元亨双手接过沉甸甸的“镇岳”剑,一股肃杀与责任之感油然而生。他跪地叩首:“侄儿谨记叔父教诲!人在关在,誓与大庙堡共存亡!”祠堂内烛火摇曳,映照着王氏先祖的牌位和王元亨坚定的脸庞。花崖湾的根,即将延伸向黄河以北那片陌生而辽阔的土地。
第二章:扎根大庙
寒风呼啸,旌旗猎猎。一支混合着军士与家眷的队伍,艰难地行进在陇东高原的沟壑梁峁之间。王元亨骑着家中那匹神骏的白色战马,走在队伍最前。这匹白马毛发如雪,四蹄矫健,是父亲生前留下的爱驹,名唤“踏雪”。“踏雪”似乎也感应到主人心中澎湃的豪情与离乡的愁绪,时而昂首长嘶,声音穿透凛冽的北风。
经过数月的跋涉,风尘仆仆的队伍终于抵达了目的地——靖虏卫大庙堡(今靖远县大庙乡)。眼前景象与固原的雄关漫道截然不同:苍茫的黄土高原延伸至天际,奔腾的黄河在不远处咆哮而过,巨大的冲击声日夜不息。博罗口关隘依山傍河而建,虽经修缮,仍显简陋。堡内民居稀少,多是土坯茅屋,凋敝荒凉。戍边军民的脸上,刻着风霜与生活的艰辛。
王元亨甫一上任,便展现出过人的胆识与务实的精神。他深知,仅靠一道关墙,难以长久抵御外敌和恶劣的自然环境。他亲自勘察地形,筹划防务:加固关墙,增设烽燧,整饬军纪,每日亲自操练士卒,传授固原边军的战法与经验。寒光闪闪的“镇岳”剑与威武的“踏雪”马,很快成为大庙堡军民心中的主心骨。
与此同时,他更深知“民为邦本”。戍边,不仅要守,更要“生”。他带领军士和招募的流民,在黄河岸边相对平缓的土地上开垦荒地,兴修水利。白日里,他与军民一同挥汗如雨,疏通沟渠,引黄河水灌溉;夜晚,便在油灯下研读农书,筹划垦殖方案。他深知水利是命脉,尤其关注黄河水情,并严格约束军士,不得侵扰、盘剥当地百姓,反而常常接济孤寡。
寒来暑往,岁月如流。在王元亨的苦心经营下,大庙堡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。关隘更加坚固,士卒训练有素。昔日荒芜的土地上,麦浪翻滚,瓜果飘香。堡内人口渐增,市集初现雏形,鸡犬相闻,炊烟袅袅,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。王氏一族在此繁衍生息,开枝散叶,成为当地名副其实的“靖北之望族,大庙之世家”。王元亨也因功累迁,被朝廷诰封为“骠骑将军”,威名远播。
然而,平静的生活并未持续太久。一道来自兰州城的紧急求救文书,如同晴天霹雳,打破了大庙堡的安宁,也将王元亨推向了命运的转折点。
中卷:孽蛟兴波,临危受命
第三章:金城告急
消息最初是以零星的流言形式传入大庙堡的。
“听说了吗?兰州那边……黄河里出了妖怪!”
“可不是嘛!好像是从阿干镇那边跑过来的……一条老大的黑蛟!”
“哎呀,不得了!说是水都漫上城墙了!淹了好些地方,死了不少人……”
起初,忙于农事和戍守的人们并未太在意,只当是乡野怪谈。但很快,流言变得具体而恐怖,伴随着越来越多的难民沿着黄河逃难而来,带来了令人心悸的噩耗。
原来,在兰州城西南的阿干镇深山中,自古以来便传说蕴藏着丰富的宝藏。然而,这些宝藏被一条凶暴异常的黑蛟龙守护着。此蛟身躯庞大,据说能从山脚盘绕至山顶,性情残暴贪婪。它不允许任何人靠近宝藏,胆敢进山寻宝者,皆被其吞噬,尸骨无存。更令人发指的是,它竟逼迫周围百姓将家中仅有的财物、甚至赖以活命的粮食,换成黄金,定期投入山中作为“供奉”,稍不如意,便兴风作浪,毁田伤人,致使阿干镇一带民不聊生,饿殍遍野。
这暴行终于触怒了一只在此地修炼了数千年的神异锦鸡。此锦鸡通体流光溢彩,爪如精钢,喙似坚铁,心怀慈悲,不忍生灵涂炭。它挺身而出,与那黑蛟龙在阿干山展开了一场惊天动地的恶战。锦鸡神勇,利用敏捷的身躯和锐利的爪喙,与黑蛟缠斗了七七四十九天。黑蛟虽力大无穷,喷吐毒雾,但终究被锦鸡抓啄得体无完肤,多处鳞甲碎裂,鲜血淋漓。黑蛟自知不敌,又痛惜守护的珍宝无法带走,更觉颜面尽失,狂怒之下,竟不顾一切地冲破山林,顺着阿干镇旁湍急的水磨沟,一头扎入了汹涌澎湃的黄河之中!
这黑蛟本就是兴风作浪的凶物,如今身负重伤,又丢了宝贝,怨毒冲天。它一入黄河,便将满腹的怨恨与兽性彻底发泄出来!它在浑浊的河水中疯狂地扭动翻滚,掀起千尺巨浪。平日里温驯滋养的黄河,瞬间变成了吞噬一切的恶魔!滔天的洪水冲垮堤岸,淹没农田,吞没村庄。来不及躲避的百姓,连同他们的牲畜、家当,被卷入黑色的漩涡,瞬间消失无踪。沿河两岸,哀鸿遍野,尸骸漂浮。
更可怕的是,洪水裹挟着黑蛟的妖力,一路咆哮着冲向兰州城!浑浊的浪头猛烈地拍打着古老的城墙,发出令人胆寒的轰鸣。水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上涨,眼看就要漫过垛口!兰州城内,乱作一团。百姓们哭喊着涌向城内各处庙宇,烧香磕头,祈求满天神佛显灵。三天三夜,香烟缭绕,祷告之声不绝于耳,无数人的嗓子都喊哑了,膝盖跪得红肿。然而,泥塑木雕的神像依旧沉默,黑蛟在黄河中兴风作浪反而愈加猖狂!河水如同沸腾,巨大的漩涡一个接着一个,仿佛要吞噬整个城池。绝望如同冰冷的河水,淹没了所有人的心。
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,一个嘶哑的声音在拥挤恐慌的人群中响起:
“求神拜佛有什么用!神仙不管我们了!”
“那……那我们怎么办?”
“我们还有晏公爷啊!” 那个声音带着最后一丝希望喊道,“晏公爷是巡河将军!他手里有斩妖的宝剑!快去求晏公爷啊!!!”
这声呼喊如同投入死水中的巨石,瞬间在绝望的人群中激起了涟漪。
“对啊!晏公爷!我们怎么把晏公爷忘了!”
“晏公爷最灵验了!救救我们吧!”
“求晏公爷显圣!斩了那条恶蛟!”
哭喊声、哀求声再次爆发,但这一次,所有的声音都汇成了一个名字——晏公爷!无数百姓涌向黄河边那座略显破旧的晏公庙,黑压压跪倒一地,对着庙中那尊一手持剑、一手扼蛟的威武神像,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求救声。哭声震天动地,直冲云霄。
第四章:托梦与抉择
黄河的怒吼声,即使在数百里之外的大庙堡,也隐隐可闻。王元亨站在堡墙之上,遥望西南方向,眉头紧锁,忧心如焚。他深知黄河水情的无常,但如此持续且狂暴的异响,绝非寻常汛期可比。难民带来的消息一次比一次骇人听闻,兰州城危在旦夕的信息最终被官府的加急快马证实。
一份盖着兰州知府大印、措辞极度惶恐的求救文书送到了王元亨手中。文中详细描述了黑蛟肆虐的惨状,言明城池旦夕可破,满城生灵悬于一线,恳请王将军念在同袍之情、黎民之苦,速速率兵救援,斩妖除魔!
读罢文书,王元亨沉默良久。书房内,“镇岳”剑静静地挂在墙上,剑鞘古朴,却隐隐透出一股寒意。桌上摊开的是《王氏家谱》,先祖们戍边卫国的英名历历在目。他的手指无意识地划过“守土安民”四个字。兰州城,虽非他的防区,但那是甘肃腹心,数十万百姓所在!同为黄河哺育的子民,岂能坐视其沦为鱼鳖?
然而,理智也在提醒他:博罗口同样重要,一旦分兵,若虏骑乘虚而入,大庙堡乃至整个靖北防线将岌岌可危。况且,那传说中的黑蛟,岂是人力可敌?此行九死一生,恐有去无回。
这一夜,王元亨辗转反侧。窗外风声呜咽,夹杂着黄河的咆哮,仿佛无数冤魂在哭泣。朦胧睡意中,他仿佛置身于一片混沌的天地。黄河水赤红如血,巨浪滔天,一条庞大无匹的黑影在浊浪中翻腾,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,无数破碎的房屋、哭喊的人影在漩涡中沉浮。绝望的气息弥漫四野。
就在此时,一道炫目的金光刺破阴霾!光芒源头,竟是一只体态优美、羽翼流金溢彩的巨大锦鸡!它盘旋于浊浪之上,发出一声清越穿云的长鸣,锐利的眼眸看向王元亨,充满了急切的恳求与鼓励。锦鸡引颈长鸣,翅膀指向东南方洪水滔天的兰州城,又低头用喙点了点悬挂在王元亨腰间的“镇岳”剑。剑身在梦中竟发出嗡嗡的清鸣!
王元亨猛然惊醒!窗外月华如水,万籁俱寂,唯有心脏在胸腔中狂跳。梦境是如此清晰,锦鸡的目光、黄河的赤红、蛟龙的凶戾、“镇岳”的鸣响……一切都烙印在脑海。他翻身下床,走到院中,凝视着悬挂在兵器架上的“镇岳”剑。冰冷的月光流淌在剑鞘上,仿佛带着某种神秘的召唤。
他想起了叔父王鼎赠剑时的嘱托:“守土安民!”他想起了大庙堡军民依赖信任的眼神。他想起了兰州城墙上那些无助哭泣的面孔。他想起了梦中锦鸡那充满期望的目光。
“莫非……这便是天意?那锦鸡,便是与黑蛟搏斗的神物?它在指引我?”
一股滚烫的热流涌遍全身。所有的犹豫、顾虑,在守护生灵的天职面前,瞬间消散。
“安民”,不分疆界!
“镇岳”,便是要镇此妖邪!
他不再迟疑。大步走回书房,提起饱蘸浓墨的笔,在回执文书上,力透纸背地写下两个大字:
“遵命!”
第五章:白马逐浪
大庙堡的气氛骤然紧张。
王元亨留下得力副将和大部分守军,严令死守博罗口关隘。他亲自挑选了五十名最精锐、最忠勇、且水性精熟的亲兵。这些汉子,多是跟随他多年、从固原老家迁徙至此的同族子弟或心腹,对大庙堡和王元亨忠心耿耿。他们默默地擦拭着刀枪,检查着弓弩绳索,脸上没有恐惧,只有一种赴汤蹈火的决绝。
王元亨回到内室。妻子李氏正默默地为丈夫收拾行囊。她出身固原书香门第,随军迁徙至此,相夫教子,贤良淑德。此刻,她眼中含泪,却强忍着不让它落下,只是将一双亲手缝制的崭新牛皮战靴,连同几件换洗衣物,仔细地包好。她走到王元亨面前,将包袱递给他,声音有些哽咽,却异常清晰:“夫君保重……妾身和孩子……等你回来。” 她指了指包袱,“新靴子,穿着……踏实。”年幼的儿子抱着父亲的腿,懵懂地问:“爹去打大坏龙吗?”王元亨心中一颤,俯身抱起儿子,用胡茬蹭了蹭孩子娇嫩的脸蛋,沉声道:“嗯!爹去打坏龙!打完就回来!”他将儿子交还给妻子,深深地看了她们一眼,仿佛要将这至亲的面容刻入心底。然后,他毅然转身,不再回头,生怕片刻的温情动摇了自己的决心。
堡门外,“踏雪”白马早已备好鞍鞯。它似乎也感受到主人的冲天斗志,兴奋地刨着前蹄,打着响鼻,雪白的鬃毛在晨风中飞扬。
“上马!”王元亨一声令下,翻身跃上马背。“镇岳”剑悬挂腰间,冰冷的剑鞘紧贴着他的身躯。五十名亲兵紧随其后,翻身上马。
“开堡门!”沉重的堡门缓缓打开。
“驾!”王元亨一夹马腹,“踏雪”如离弦之箭般冲出!身后,五十一骑如同一股钢铁洪流,紧随其后,卷起漫天烟尘,向着兰州方向,疾驰而去!
他们沿着黄河岸边的小径,昼夜兼程。越靠近兰州,空气中弥漫的水腥气越重,隐隐传来的轰鸣声也愈发恐怖。沿途所见,触目惊心:被洪水彻底摧毁的村庄只剩下断壁残垣,泥泞的土地上漂浮着杂物和来不及掩埋的牲畜尸体,侥幸逃生的灾民面黄肌瘦,眼神空洞麻木,蜷缩在高地上,发出绝望的哀泣。这幅景象,如同烈火般灼烧着王元亨和他的勇士们的心。
终于,兰州城那巍峨的城墙出现在地平线上。然而眼前的景象,让见惯了沙场惨烈的将军也五内如焚。
下卷:剑斩孽蛟,魂归故里
第六章:血色黄河
兰州城墙已半没于浊浪中,守军用沙袋垒起的临时堤坝不断被冲垮。王元亨勒马于南岸高地,眼前景象令人窒息:河面漩涡如同巨兽之口,黑蛟的鳞片在浪隙间闪现,每一次翻腾都引发新的洪峰。
“将军,这妖物非人力可敌啊!”亲兵队长赵铁胆声音发颤。王元亨沉默抚过“镇岳”剑鞘,剑身竟微微震颤回应——当年叔父赠剑时所言“剑有灵性”,此刻方知非虚。
突然,一道金光破云而下!梦中那只锦鸡竟真实显现,它盘旋于黑蛟上空,发出穿云裂石的啼鸣。黑蛟暴怒腾跃,却被锦鸡钢爪撕开旧伤,腥臭的黑血喷涌而出。“天助我也!”王元亨大喝,“结铁索阵!逼它现形!”
五十名勇士将浸透黑狗血的粗铁索横贯河面。黑蛟被锦鸡牵制,猝不及防撞入索阵,顿时皮开肉绽!王元亨纵马跃入激流,“踏雪”竟如履平地,每进一步,洪水便退一尺——后来方知此马乃固原龙驹后代,天生克水。
第七章:将军遗靴
河心处,人蛟死斗惊心动魄。黑蛟毒牙贯穿王元亨左肩,他却借势将“镇岳”剑捅入蛟目!锦鸡趁机啄穿蛟喉,蛟血染红十里黄河。濒死的黑蛟垂死挣扎,巨尾扫断王元亨右腿铠甲,一只战靴随浪而去……
当幸存的亲兵从血浪中捞出将军时,他盔甲尽裂,却仍保持持剑姿势。最年长的亲兵突然跪地痛哭:“将军托梦说魂归大庙,竟是真的!”
第八章:尖角忠冢
大庙乡黄河畔,全族缟素跪迎。王元亨的遗体被安葬于可俯瞰整段河道的尖角高地。下葬时,有渔民见一白袍将军虚影跨白马踏波而行,将那只失踪的战靴轻轻放在坟头——此即后世“晏公一靴镇河妖”传说的源头。
第九章:水神祭祀
兰州百姓将王元亨事迹刻碑立庙,康熙年间重修时增塑锦鸡像于晏公身侧。靖远王氏世代守护尖角坟冢,每逢黄河汛期便举行“将军祭”,仪式中必诵家谱原文:“公乃奋勇,踏破逐浪,力斩之,水势陡煞,全城安……”
族中传留朝廷嘉奖缯子,据说在当朝可以以此物免罪
注:晏公庙原址位于兰州黄河铁桥东侧城墙下(今滨河路省军区干休所附近),20世纪50年代因拓筑滨河路被拆除,如今尚有地名存在,如:兰州牛肉面(晏公庙店),英雄已逝、庙堂不存济南配资炒股,故事犹在!
发布于:江苏省